菩提樹雜誌與朱斐老居士

菩提樹雜誌與朱斐老居士 朱斐老居士主編菩提樹雜誌幾十年,留下許多珍貴照片及文檔,為現代佛教貢獻良多。歡迎諸位大德踴躍貼文或上傳相關照片等資料。

弘一大師的書法,後世尊為「弘體」,體現「平淡,恬靜,沖逸之致。」陳慧劍居士說弘一大師的精神能讓 「貪者廉,濁者清」。而後世臨摹弘體者,亦無不力求「樸拙圓滿,渾若天成」之精隨。曾大力護持朱斐老居士往生的宋居士賢伉儷,特於台北中正紀念堂展廳,廣...
08/09/2025

弘一大師的書法,後世尊為「弘體」,體現「平淡,恬靜,沖逸之致。」陳慧劍居士說弘一大師的精神能讓 「貪者廉,濁者清」。
而後世臨摹弘體者,亦無不力求「樸拙圓滿,渾若天成」之精隨。

曾大力護持朱斐老居士往生的宋居士賢伉儷,特於台北中正紀念堂展廳,廣邀社會大眾親臨觀賞,感受《淨 靜 敬》清涼之境。祈願人心向善、世界和平。

《如是之間・一心弘體書法藝術展》--紀念弘一大師(李叔同)誕辰145周年 | 人間福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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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中論頌講記(七)演培法師   民國五十年秋季講於新竹福嚴學舍  己三 顯菩薩戒勝  庚一 辨差別  由誰於誰斷何事  若彼三輪有可得    名世間波羅密多  三者皆空乃出世  這是廣說戒德中的第三顯菩薩戒勝,於中先辨差別。「由誰」,指能持...
28/07/2025

入中論頌講記(七)
演培法師   
民國五十年秋季講於新竹福嚴學舍

  己三 顯菩薩戒勝
  庚一 辨差別
  由誰於誰斷何事 若彼三輪有可得
名世間波羅密多 三者皆空乃出世

  這是廣說戒德中的第三顯菩薩戒勝,於中先辨差別。「由誰」,指能持戒的人;「於誰」,指對誰而持戒,亦即持戒的對象;「斷何事」,指斷不殺生等諸事。說得明白一點:由誰等於施者,於誰等於被施者;斷何事等於上面所說的布施之物。如持不殺生戒,我是能持戒者,彼可為我,所殺的對象,在這所殺的對象上,除去殺的念頭及動作,是為持戒的三輪。「若彼」持戒的菩薩,自覺有實在的持戒「三輪可得」的話:我是實實在在的能持者,彼諸有生命的動物,是我所持的實在對象,每一戒條都是實在而不可違犯的。這樣的持戒,我們就稱他「名世間波羅密多」。反過來說,了解持戒等的「三者皆」是「空」無自性的,亦即所謂三輪體空的,「乃」可名為「出世」波羅密多。所以同樣是持戒,由於認識的不同,而有世間出世間的差別。世間持戒波羅密多,不能說它沒有功德,亦不能說這人不極為難得,但以解脫來說,這還不能獲得解脫。「戒是正順解脫之本」,要使所持戒成為解脫戒,必要運用智慧,了達持戒的人,持戒的對象,所持的戒條,都是無實自性可得的。

  庚二 明勝用
  佛子月放離垢光 非諸有攝有中祥
猶如秋季月光明 能除眾生意熱惱

  這是總明二地持戒所有功德勝用。「佛子」,指二地菩薩。第二離垢地菩薩,因為持戒清淨,離諸一切垢染,所以如明「月」般的播「放」出清淨「離垢」的「光」輝來,朗照一切。「非諸有攝有中祥」者,諸有,略指三有,中指九有,廣指二十五有。意思是說:二地菩薩所持淨戒,其所得的功德,不感諸有的生死苦果,因為此戒是出世波羅密多的緣故。雖然如此,但為化度諸有眾生,菩薩仍然要到諸有中來,或在天上,或在人間,示現受生的,受生在諸有中的菩薩,由於戒行莊嚴,尊重道德,任何生命見到菩薩,不但不會遭遇損害,而且得到很大利益,可說是三有中最吉祥者。「猶如秋季」晚上「月」亮所放出的皎潔「光明」,具有一種清涼的功能作用,吾人見了那高掛在空中的一輪明月,不管身心上原來是有怎樣的熱惱不安,到了這個時候,完全化為烏有,而且自覺有種說不出的愉快清涼自在。菩薩在世間,具有無漏戒的功德,令諸眾生見了,就好像見到秋月一樣,所有熱惱悉皆消除,所以說「能除眾生意熱惱」。惱是懊惱,亦即追悔。一個人正在做不正當的事的時候,並不自覺其為不正當,但當做了以後,想想這是不應該做的,於是反而懊悔起來,受到良心相當責備,這時心煩意惱,比什麼都難過,熱惱的反面,不用說,是清涼。為人不做虧心事,內心總是覺得涼爽的。菩薩以持戒的因緣,獲得身心清涼自在,同時復令眾生得到自在清涼!這樣說來,能持淨戒,不論對自對他,都有其勝用的。

  丁三 發光地
  戊一 略示地位
  火光盡焚所知薪 故此三地名發光
入此地時善逝子 放赤金光如日出

  菩薩的十地,前面已講了兩地,現講第三發光地。薪是所燒的柴火,柴火放到火中去焚燒時,不要經過好久,就被燒得乾乾淨淨。所知,平常說為所知境,就是我們所認識的一切對象,其所包含的範圍,是非常廣的,凡是所認識的,都叫做所知境。眾生對一切所認識的對象,能不能完全認識,主要是看智慧的大小來決定:智慧大的,所認識的境界就多,智慧小的,所認識的境界就少,若智慧之光放射到一切境界上去,則一切境界無不為我們智慧之所認識。三地菩薩智慧之光,大過一切所知境界,一切所知境界,為菩薩智慧洞達無餘。如火燒薪,薪遇到火,沒有不燒盡的,所以說「火光盡焚所知薪」。然此智慧之光,從什麼地方放出來的?如常說的,由戒生定,由定發慧,可以了解到,智慧之光是從定放出來的。因此我們知道:三地菩薩所修的定境,是非常深邃的,所以從定中所發出的智慧之光,能照了一切境界。同時,三地菩薩得到一種聞持陀羅尼,對所聽聞過的一切佛法,能夠永除忘失,所以從聞持陀羅尼中,也放出智慧之光來。這個慧光,是聞思所成就的,定所發的慧光,是修所成就的。由於這個原因,「故此三地名發光」。解深密經說:「由彼所得三摩地及聞持陀羅尼,能為無量智光依止,是故第三名發光地」。

  三地菩薩的智慧功能,既然是如此的,那就不論在家菩薩、出家菩薩,只要是「入此」第三「地時」的「善逝子」,就能「放」出「赤」色的「金光」來,其光「如」春山早上「日出」所放射的萬道霞光一樣。赤金色,是說所放的光,如同赤色的黃金,所以經中常說佛放紫金光。善逝,為佛的十種通號之一。逝是往的意思,死的意思。但佛的死(圓寂),不是有諸痛苦的死,而是自由自在的安祥而逝,從此再也不受生死的纏縛。菩薩是從善逝學的,所以稱為善逝子。三地菩薩,定力強,聞思勝,所以能放赤金色的光輝。放智慧光有什麼用?如太陽光放射到什麼地方,什麼地方立刻就沒有黑暗,一切明見無遺。智慧之光放射到什麼所知境上,什麼所知境界,就能明白認識,智慧光沒有到達之處,其所知境就被障蔽而無法認識。所以多一分智慧,多認識一些境界,少一分智慧,少認識一些境界,佛法重視智慧,其原因也就在此。如實說來,不特三地菩薩能發慧光;,就是初二地菩薩亦發慧光,所不同的,初二地的慧光是寂靜的,第三地的慧光是明利的,所以如日初出之光。

  戊二 廣說忍德
  己一 明當地忍勝
  設有非處起瞋患 將此身肉並骨節 分分割截經久時
於彼割者忍更增 已見無我諸菩薩 能所何時何相割
彼見諸法如影像 由此亦能善安忍

  以十波羅密多配合十地菩薩所修說,此第三地菩薩所修的是忍辱波羅密多,所以現在特為廣說忍德。「忍之為德,持戒苦行所不能及」,這是遺教經中所告訴我們的。本頌所說忍德,是從悲智兩方面顯示的,即第一頌以悲明忍,第二頌以智明忍。

  「設有非處起瞋恚」者:非處,就是非理非法的意思。世間人們或有觸惱及得罪人的地方,對方沒有涵養而對你生起瞋恚,雖說也是大可不必的,但還有可原諒之處。發心化度眾生的菩薩,特別是以修忍辱為主的第三地菩薩,愛護眾生猶如一子,絕對不會隨便去惱亂眾生的,在道理上講,眾生也就不應該向菩薩發脾氣生瞋恚;可是有些眾生,由於性情暴燥,煩惱特別熾盛,不能理解菩薩的德意,常對愛護他的菩薩,大發雷霆,橫生瞋恚。如法華經的常不輕菩薩,見到眾生就說:「我不敢輕於汝等,汝等皆當作佛」。這是一種好話,也是對眾生極端尊重的表示,眾生理應接受菩薩的宣說,並對菩薩加以恭敬,可是煩惱特重的眾生,不但不知恩,反而罵菩薩,甚至打菩薩,這就是不合法不合理。頌文說為非處起瞋恚,普通說為無理取鬧,不論從那方面說,都是要不得的。

  假定現在有這麼一個人,非理非法,無緣無故的對菩薩生起瞋恚心來,而且所生起的這個瞋恚心大得不得了,打罵菩薩,惱亂菩薩還不算,且「將此」菩薩的「身肉並」諸「骨節」,用力一「分」一「分」的加以「割截」,不用說,這是相當痛苦的,而這痛苦又不是短時間的,是要「經」過相當「久」的「時」間的。如是長期割截所有的痛苦,在一般人,我相信,一定忍受不了。可是菩薩,由於悲心的激發,對於割截的眾生,不但不生起一念瞋恚,反而更加增了自己的忍辱力,所以說「於彼割者忍更增」,這是菩薩偉大的地方,亦是菩薩的悲心所使,堪稱名為有力大人。

  菩薩以度生為本,而這又完全是出發於悲心,因此眾生對他辱駡甚至割截其身,經過長久的時間都能忍受,沒有大忍力是做不到的。菩薩所以能忍,還是感到眾生的愚癡,體念眾生本身亦做不得主。如經說:「此非有情過,此是煩惱咎;智者善觀已,不瞋諸有情」。眾生無理來加害菩薩,不是眾生自己的過失,是被煩惱的驅使,才作出割截菩薩身體的愚笨行為來。眾生自己既不能作主,一切聽煩惱支配而不得不這樣作,像這樣的一個眾生,我們同情他、憐愍他還來不及,哪裡可以更進而去惱恨他?有智慧的菩薩這樣善加觀察以後,再也不會瞋諸有情,所以說於彼割者忍更增。這個忍,與普通說的罵不還口,打不還手不同,那是因為他的力量抵抗不過對方,表面上是在忍讓,內心中實在怨恨不已。佛法所說忍,不但表面要忍,內心尤要不生瞋心,不懷報復之念,不起憤嫉之情,才是菩薩真正的忍辱。

  因悲故忍已經說過,因智故忍再為說明。已見之見,不是一般人所說看見不看見的見,而是一種智慧的體驗,菩薩運用其般若智慧,對於諸法加以深深的思惟與體驗,知道一切諸法都是無我的,所以說「已見無我諸菩薩」。既見諸法都是無我的,那裡還有什麼「能所何時何相割」?能是能割的人,或是能割者;所是所割的人,或是所割者。或說:能割的是眾生,所割的是菩薩身體。何時割,時是時間,就是在什麼時候開始割的;何相割,相是代表東西,或者是刀,或者是箭,或者是戈,或者是矛,利用這些東西,割開菩薩身體。「彼」見無我的菩薩,「見」到如是「諸法一,都是「如影」如「像」,如幻如化的。分開來說:能割者如幻化影像,所割者如幻化影像,是為了達我空;何時割如幻化影像,何相割如幻化影像,是為了達法空。幻化影像,是都顯示空無有實的。如影,如人站在太陽底下,有個影子反映出來,不用說,這人影是假有無實的,如有以為是個實在的人,那必然是錯亂顛倒。如像,是鏡中之像,亦是由人映入其中的,並非鏡中實有其像長存,人對鏡子就有其像,人離鏡子像不可得。如幻如化,就是玩魔術的所幻化出來的老鼠兔子,根本沒有它的實在性可得。果真了達諸法如幻化影像,即使為人割截身體,又有什麼不可忍的?所謂「將頭臨白刃,猶如斬春風」,何痛苦之有?所以「由此亦能善安忍」。不論眾生足怎樣的割截菩薩,菩薩總是那樣泰然自若的忍其所忍。善安忍,既不是老於世故,亦不是所謂涵養深,而是真正通達了諸法空性真理所有的忍,是極稀有極難得的忍。

  忍辱與瞋恚,是病藥一對,即瞋恚是惡毒之病,忍辱是佛為眾生所開的特效藥,要治瞋恚的惡病,唯有忍辱的法藥。可是人間最難行的無過於忍,最惡毒的無過於瞋,如入行論說:「無過瞋之惡,無過忍難行」。遺教經說:「能行忍者,乃可名為有力大人,若其不能歡喜忍受惡罵之毒如飲甘露者,不名入道智慧人也」。要想做個有力大人,做個入道智慧之人,我們認為都有實行忍辱的必要。

  己三 明一般忍德
  庚一 理除瞋恚
  若已作害而瞋他 瞋他已作豈能除 是故瞋他定無益
且與後世義相違 既許彼苦能永盡 往昔所作惡業果
云何瞋恚而害他 更引當來苦種子 若有瞋恚諸佛子
百劫所修施戒福 一刹那頃能頓壞 故無他罪勝不忍

  科文理除瞋恚,意思是說,在道理上,應該滅除瞋恚,不應生起忿惱,凡是一件事情發生,都當從多方面設想,不可一觸即大發脾氣。如發脾氣,問題可以解決,發發脾氣,猶還可說,所謂一怒而安天下,不妨一怒。假定發了脾氣,所發生的問題,不特不得解決,反而更為複雜,試問你發脾氣又有何用?所謂一怒不能令天下安,而且對人對已有損無益,那又何必大動瞋恚?所以如有不講理的人,無理加害了你,你應原諒他的愚癡,儘量忍受自家痛苦。「若」是「已」經被人之所「作害」,「而」你內心中仍然「瞋他」不休,如能得到好的結果,其瞋猶有可恕。可是我們想想:你去「瞋」恨於「他」的時候,他人對你「已作」的損害,「豈能」因為你的瞋他而就可以消「除」?不但不會消除,且由久瞋不息,對己對人兩無所益,所以說「是故瞋他定無益」。既定無益,與其瞋他,不如忍受。如你一隻手指被人割去了,你內心中生大瞋恨,想要報復,正當這個時候,不妨你再想想:我這樣的去報復他,使他也失去一隻手指,我的手指能不能復原?假定是否定的,何必做這損人而不利己的事?果能這樣一想,我相信你就會心平氣和,忍辱為尚,不再想到要如何報復了。如更高一層的想:他所傷害到我的,只是一隻指頭,幸而還沒有割下我的頭顱,生命生存還沒有問題,我又何必恨他?

  同時,有人傷害到你,你果不瞋恨他,寬恕他,原諒他,久而久之,他自覺到錯誤,內心亦會不安,深感對你不住,為了彌補他對你的過失,他會處處對你表示好感,甚至終身作為你的好友。如他傷害了你,你又對他生瞋,反而使他對你更生惡感,不但使你現在身心不安,無有利益,而且對你未來也是沒有好處的。如你未來本可得大義利的,由你常生瞋恚,如是瞋恚之火,燒盡你的功德,使你來生不能領受果利,所以說「且與後世義相違」。後世就是未來,義是果利。未得解脫的人,沒有不望來生得大福德的,但你不時的大生瞋恚,與你所希求的後世義利相違,又能怪得誰呢?由此,我們可以明白一個道理:當暴燥的脾氣要發尚未發的時候,你得多加考慮,想想這個脾氣發出來後,是不是會有好的結果?假定沒有好的結果,最好忍受下去,不要讓它發作。無論為現實與未來的利益著想,無論為自己與他人的利益著想,佛法認為忍最第一。

  進一步說,假使有人傷害了自己,不要以為他傷害了我,而應想到這是因果循環,因我過去曾傷害了他,所以現在他來傷害我,因果是絲毫不爽的,我應無條件的忍受。如說:「我昔於有情,曾作如是害,故害有情者,理應受此損」。西藏有位大喇嘛霞婆瓦說:「若說這不是自己所招致的結果,實是顯示自己完全不是法器」。要知今生他對你傷害使你受苦,可是由你受了這一點苦,而你過去造的惡業所應感受的苦果,卻永遠消除,再也不會受其果了。你承不承認這個因果道理?假定承認的話,「既許彼苦能永盡,往昔所作惡業果」,你應對之生歡喜心,認為他是我滅除重苦的增上緣,對你的增上緣,感激都來不及,哪裡可以對他生瞋恚呢?所以說「云何瞋恚而害他」?為人應當知恩報恩,知恩不報,反生瞋恚,甚至對其大加傷害,這在道理上,怎麼講得適?如你由瞋恚而傷害了他,那你將來所受的果報是很大的,所以說「更引當來苦種子」。如說:不能忍受現在些微痛苦,極力引生惡趣無量大苦痛因,這應認為是最愚癡的事!又有說:「於現在微苦,我且不能忍,何不破瞋恚,地獄眾苦因」?

  普通人對普通人生瞋恚,已經是很不對了,「若」果現在有個「瞋恚」心特別大的人,對「諸佛子」(發心的菩薩)也生起瞋恚心來,那他的過失就更大了。大到什麼程度?頌說:「百劫所修施戒福,一刹那頃能頓壞」。布施有布施的福德,持戒有持戒的福德,而這些福德都是慢慢積聚起來的。如布施一次有一次布施的福德,持戒一天有一天持戒的福德。現在這個瞋恚菩薩的人,已於百劫當中,修了施戒福德,時間不可謂不長,福德不可謂不大,可是如是之長而又如是之大的福德,在你對菩薩生瞋恚的一刹那之間,全部毀滅無餘。「瞋恚之火,能燒功德之林」;「一念瞋心起,百萬障門開」,都是這個道理。入行論亦說:「千劫所施集,供養善逝等,此一切善行,一恚能摧壞」。千劫所集供養三賓的功德,當然是很大的,若你想要摧毀這些功德,不須什麼大鐵錘、金剛鑽之類,只須一念瞋恚,就全部化為烏有。入中論釋說:「菩薩生瞋且壞善根,況非菩薩而瞋菩薩」?所以眾生對菩薩生瞋,其罪惡是很大的,所受苦果也是極重的,重大到其他罪惡苦果所不能及。所以說「故無他罪勝不忍」。如貪,在學佛者的立場來說,也是一種極大的禍患,但比之瞋心卻好得多,如人貪名,就不敢做種種壞事,因為做了壞事,名譽立刻掃地。如癡,也是一種罪惡,由於糊塗,可做出很多不合理的事來,但仍不及瞋恚過失來得重大!就現實世間說,瞋恚這東西:小則可以破壞彼此之間的友誼,如向來是對很要好的朋友,但因偶而動了一念瞋怒,過去所有友誼一筆勾銷,從此成為路人不如;大則引發世界的戰爭,破壞世界的和平,過去兩次世界大戰的爆發,那次不是由於為首者的一念瞋心而起?所以瞋恚,不論對個人、家庭、社會、國家、世界,都是不利的!沒有瞋恚的最好不動瞋恚,已有瞋恚的最好設法撲滅瞋恚,不要讓它無限制的蔓延,以危害世界人類!

  庚二 法應安忍
  辛一 忍不忍德失
  使色不美引非善 辨理非理慧被奪 不忍令速墮惡趣
忍招違前諸功德 忍感妙色善士喜 善巧是理非理事
歿後轉生人天中 所造眾罪皆當盡

  不忍有四種過失,忍有四種功德。此中,初頌明不忍過,次頌明忍功德。不忍的四種過失是:
一、「使色不美」:色是容顏面貌,一個人的容貌,生得美麗或醜惡,佛法說來,與有無瞋恚有關,過去生中如喜動輒生瞋的,那你今生所生的容貌,就是醜陋的。如過去生中時時笑口常開,那你今生所生的容貌,就是美麗的。今生生了一付俊美的面孔,假使不知時時保護它,動不動的生瞋恚,則你面孔就會慢慢的變成難看了,因為瞋恚生起時的那個樣子,是足怪難看的,所謂勃然變色,見者生畏,就是使色不美最好的證明。本生論說:「忿火能壞妙容色,雖飾莊嚴亦無美」。忿瞋之火燒壞了你的妙顏,任你怎樣把它修飾莊嚴,再也不會漂亮起來。

二、「引非善」:善是道德行為,非善是不道德的行為。如人在世,專做一些殺人放火不道德的勾當,推究它的根本原因,大都還是由於瞋心之所驅使。本生論說:「由忿串習諸惡業」。損害善法使諸善行不得生起的,無過不忍,除了不忍,更無餘惡比這更重大的了。所謂殺生、偷盜等種種惡業,除少部份是由貪引起來的而外,大多數還是由瞋所引生的。

三、「辨理非理慧被奪」:簡單的說,是慧被奪。一個人所以能夠辨別是非邪正,完全是智慧的作用。當人在理智清醒時,無論發生多麼大的事情,他能立刻判斷事情的原委,辨別誰是誰非,誰對誰不對,控制自己的感情,不讓它亂發脾氣;若被瞋火燒暈頭腦的人,理智被感情蒙蔽,一任感情的奔放,那就是非邪正不分了,明明是對的認為不對,明明有道理的認為沒有道理。於是使得原有辨別是非邪正的智慧,因為瞋心的生起,就被瞋恚之所奪去,再也沒有辨別是理非理的能力了。

四、「不忍令速墮惡趣」:謂人沒有生瞋心時,是非真偽分別得極為明白,等到瞋心一起,真偽不辨,是非不明,胡作妄為,於是就造下了惡趣之因,很快的令你墮入惡趣。本生論說:「忘失成辦自利益,由忿燒惱趣惡途……由忿串習諸惡業,百年受苦於惡趣」。
此中四種過失,前三種是屬現生的,後一種是屬來生的。由此可知:瞋恚對於現在未來,都是無益而有害的。

  反過來說:「忍招違前諸功德」。一個人能忍,不但上面四種過失都沒有了,而且還能得到如下所說的四種功德:
一、「忍感妙色善士喜」:不生瞋恚,和藹可親,任何人見了都是歡喜的,所以感得美麗的容貌,具足微妙的色相,使得善士對你生起歡喜,而且很樂意的接近你,試問誰不願意如此?攝波羅密多論說:「忍為巧處成色身,功德端嚴相好飾」。如諸大心菩薩,總是眾相圓滿,其原因就是由於能忍。

二、「善巧是理非理事」:因不生瞋,頭腦冷靜,理智分明,對於是理非理等事,也就能夠運用智慧,加以善巧分別,是則是,非則非,決不感情用事。

三、「殁後轉生人天中」:不愛生瞋的人,到他這個生命結束後,不特不會墮入三惡道中去,而且一定可以轉生人天之中,感受人天的福樂果報。菩薩地說:「菩薩先於其忍見諸勝利……臨終無悔,於身壞後,當生善趣天世界中」。菩提道次第廣論說:「若能恆常修習堪忍不失歡喜,故於現法一切時中常得安樂,於當來世破諸惡趣生妙善趣,畢竟能與決定勝樂」。

四、「所造眾罪皆當盡」:對於任何惡劣的環境到來,假定真正能夠忍受,不但新的罪惡不會再造,而且過去所已造成的罪,亦當悉皆消滅。

此中四種功德,前二與後一種,是現生的利益,第三種是未來的利益,所以能行忍辱,對於現在未來,都是有益而無害的。

(照片來自網路)

入中論頌講記(六)演培法師   民國五十年秋季講於新竹福嚴學舍     丁二離垢地  戊一略示地位  彼戒圓滿德淨故    夢中亦離犯戒垢  第一極喜地已經講完,現在來講第二離垢地。垢是垢染或塵垢,即不清潔的東西。如人三天不洗面,必將滿面垢...
16/07/2025

入中論頌講記(六)
演培法師   
民國五十年秋季講於新竹福嚴學舍
 
  
  丁二離垢地
  戊一略示地位
  彼戒圓滿德淨故
夢中亦離犯戒垢

  第一極喜地已經講完,現在來講第二離垢地。垢是垢染或塵垢,即不清潔的東西。如人三天不洗面,必將滿面垢穢不堪。有了塵垢,馬上洗除乾淨,就是離垢。這裡講的垢是戒垢。戒是道德的行為,如身心行為的活動,都合乎道德的標準,就不會有戒垢,反之,就成戒垢。有了戒垢怎樣?以佛法說,須要懺悔,懺悔才能離垢。如說:「有罪當懺侮,懺悔則清淨」。已犯的懺悔,未犯的不犯,如此,行住坐臥,語默動靜,一切合乎道德行為,自然人人見而尊重。

  第二地為什麼叫做離垢?謂「彼」由初地進入二地的菩薩,因在初地位上,已將布施波羅密多修習圓滿,所以所持淨戒也就一天天的跟著圓滿,因為「戒圓滿」的關係,所修其餘的功「德」也就清「淨」。比方救人,救人是一大功德,如因救人而犯重戒,那就不得算是清淨功德。現因戒行圓滿,再也不會犯戒,所以所修諸餘功德,自然也就隨之清淨。

  二地菩薩持戒清淨到了什麼程度?頌說:「夢中亦離犯戒垢」。犯戒,在凡夫位上,是常有的事,到聖者位上,如初地菩薩,雖不會像凡夫這樣的毀犯粗顯的戒行,但微細的戒行,仍不免有時誤犯,要得真正不犯,還須善加注意。即或沒有故意犯重戒的行為,但在他的意地仍有戒垢而不清淨,所以身雖不殺盜淫,意業容或仍然具有。可是到了二地,不但身語不犯,清淨無染,就是意地亦復清淨無有戒垢。其次,一般人白天特別注意,可能不會犯戒,因為這時神志清醒,遇事易於做主,不至隨境所牽;。但到夜晚,一入夢鄉,神志恍惚,一切作不得主,那就難保不犯。可是到了二地,不但白天清醒不會犯戒,就是夜晚在睡夢中,亦能遠離微細犯戒之垢,真正的做到清淨無染。這完全是熏習之力,因為心心念念專注在戒行上,一絲一毫的不敢大意,久了,自然而然的安住在淨戒上而不毀犯。正因菩薩遠離一切粗細戒垢,所以得名離垢地。

  戊二廣說戒德
  已一顯當地戒勝
  身語意行咸清淨 十善業道皆能集 如是十種善業道
此地增勝最清淨 彼如秋月恒清潔 寂靜光飾極端嚴
若使淨戒執有我 則彼尸羅不清淨 故彼恒於三輪中
二邊心行皆遠離

  這兩個半頌是顯當地戒勝。十地菩薩所修的十波羅密多,各各有其殊勝不同,如初地以行布施波羅密多為最殊勝,此二地則以持戒波羅密多為最殊勝。關於戒和律,先略加說明:戒律兩字大都聯在一起說的,所以好像是同一東西,實際,戒是戒,律是律,絕然不同。戒在印度稱為尸羅,律在印度稱為毘尼,二者的區別是:律是佛陀在世時,為當時僧團所制定的規章制度,亦即僧團共住的規約,含有硬性接受的意味,你不加入僧團則已,一旦加入僧團中來,就得嚴格的遵守,亦即是說,在僧團中,只有僧團的自由,沒有個人的自由,這是律的精神。尸羅是戒,如出家眾有十戒、二百五十戒等,在家眾有五戒、八戒等。這都是合乎道德範疇的意行,而且大都出於自發自動的守持。一個人生存在這世間,不管你受戒不受戒,在自覺自律方面來講,一定要遵守道德的範疇,不可有絲毫違犯,如受了沙彌戒或比丘戒的,更應嚴格的受持,如破壞道德的規律,就是毀犯了尸羅,這是戒的精神。比較說來,毘尼的範圍大於尸羅的範圍,如佛在世為僧團制律,制了不能違犯,犯了,不但毀犯尸羅,亦復破壞毘尼,所以經佛所制的,是毘尼亦是尸羅。簡言之:戒是個人的道德律,律是團體共住的規則。

  或有以為:戒是比丘所當重的,菩薩以利生為主,不一定要拘小節,這是錯誤的!利人要為人的榜樣,自己必先戒行莊嚴,假定自己未能先淨戒行,甚而至於有所虧損,將來必當墮入惡趣,這末一來,自利都做不到,還談什麼利他?所以真正想要利他,定要嚴格愛護自己的淨戒。攝波羅密多論說:「毀戒無能辦自力,豈有勢力而利他?故勤善修利他者,於此緩慢非應理」!又說:「若具正覺戒莊嚴,勤修一切眾生利,先當善淨自尸羅,發起清淨尸羅力」。所以發心利他的菩薩,先當清淨自己的尸羅,其重要性並不次於比丘,因為有了清淨的尸羅,就可博得眾生的敬仰,眾生對你有了敬仰,自然就肯接受你的教化,假定菩薩本身不健全,尸羅有所虧損,眾生對你根本不生敬重,又怎能接受你的化導?所以菩薩持戒尤重於聲聞。

  菩薩受到廣大人群的尊崇敬仰,當更自尊自重的依據道德的規律去行,而實踐道德的主要項目,即是十善業道,十善業道包括身語意行的三大方面。如能不殺、不盜、不邪淫,身行就得清淨;不兩舌、不惡口、不妄言、不綺語,語行就得清淨;不貪、不瞋、不邪見,意行就得清淨。如是「身語意」三業「行咸」得「清淨」,所修「十善業道」的功德也就「皆」能積「集」圓滿。所謂業道者:業指身三口四的七支業行,道是通達義,亦即所由之路。吾人身語七支的活動業行,都要通過意業的,意為它們的中樞機構,身語的一切活動,都是由意之所推動的,如意停止活動,七支失去它們的指揮,也就停息下來,不再發生活動作用。因意業為身語七支行業必經之道,所以總名業道。三業清淨,十善業道也就功德圓滿,換句話說,三業清淨一分,十善功德業就集聚一分,所以說十善業道皆能集。

  為什麼菩薩要以十善業為所修戒行?因為菩薩有在家出家的兩類,而且大都是出在無佛世的,即使出在有佛的時代,亦不一定完全住在僧團中,因在家菩薩多於出家菩薩,其在家菩薩,有的是現國王身,有的是現宰官身,有的是現將軍身,因此不得不以十善業為主修的戒行。十善業,為做人的基本道德律,不管在家出家,都當依此而行。攝波羅密多論說:「不應失此十業道,是生善趣解脫路,住此思惟利眾生,意樂殊勝定有果。應當善護身語意,總之佛說為尸羅,此為攝盡尸羅本,故於此等應修習」。十善業為一切尸羅的根本,大乘梵網經及瑜伽戒本所說菩薩戒,要不外於這十善業戒,其他如十地經等,亦都是這樣說的,所以菩薩特重十善業戒,果能將此做到清淨無染,其他諸戒也就容易成辦,而不致於毀犯了。

  本前攝波羅密多論所說,可知十善業戒,不唯利生的菩薩所應修,就是解脫的聲聞及趣善道的人天亦應修,可說是五乘行人所共修的,不過大乘菩薩,特別是二地菩薩,修得最圓滿,最為清淨而已。所以頌說:「如是十種善業道,此地增勝最清淨」。清淨增勝的十善業道,從表面看,只不過是十戒,如若擴大來說,實包括一切德行,因此不可予以忽視。

  不錯,二地所修的十善業戒,是最增勝清淨的,但究竟清淨到什麼程度,還得善為說明。頌文舉喻說:「彼如秋月恒清潔」。秋月,就是秋天的月亮。俗說:「月到中秋分外明」,秋天的月亮,的確異常皎潔光輝,而且恒常的保持它的明淨;彼二地菩薩所修的十善業,也如秋月那樣的潔淨無瑕,所以恒時清潔。恒清淨的東西,主要還是指的意業,因為意業清淨寂然,不像猿猴那樣的騰躍跳動,而表現在身語行為上的,也就自然寂靜無譁,光明嚴飭,無限端嚴。如以身業來說,行住坐臥,如法如律,一切合乎威儀,如以語業來說,出言吐語,溫文爾雅,一切翔實雅正。所以說:「寂靜光飭極端嚴」。假定意不清淨,六根不能守護,見色而染於色,聞聲而著於聲,要想保持寂靜端嚴,是就不可能了。所以三業清淨中,意業清淨最為第一。

  行者三業不犯,潔淨猶如秋月,固然是很理想,但仍不能說是最極清淨,如欲做到真正最極清淨,依佛法說,要到人我雙忘的地步,若持戒的人還有人我相存在,那他所持的戒永不得清淨,所以頌說:「若彼淨戒執有我,則彼尸羅不清淨」。因為持戒者執有自我,則他所見到的;總以為自己能夠持戒,別人是都不行的,於是生大驕慢,看不起一般人,而且是是非非層出不窮,有了人我是非,試問戒何能淨?我們在現實世間所見到的,一般自以為持戒者,總認為別人所守的戒,不如自己清淨,於是在團體中,格格不入,不能和樂相處。可是二地菩薩不然,雖持戒謹嚴,清淨無染,但能了達三輪體空,二邊不著,決沒有什麼人我是非的分別心,所以頌說:「故彼恒於三輪中,二邊心行皆遠離」。布施有三輪,持戒同樣有三輪,即能持戒者,所持戒法,持戒的對象。持戒而有對象,這是很要緊的,假使沒有對象,即無有戒可持。如持不殺生戒,必須有個生命,為我們所不殺,始能完成你的不殺功德。且如現在有隻蚊子在我身上吸血,當知這隻蚊子就是我的持戒對象。即當蚊子來吸血時,你能慈悲的不加害於牠,讓牠安然的吃飽了飛去,這就是持戒。再如不妄語戒,比方現在有人來到福嚴學舍,向你探問某某法師,你明知道某某法師在舍,也就老實的告訴他某某法師住在某個房裡,是為持不妄語戒,而這不妄語戒的功德圓成,是由某個來人所引起的,當知來人就是你所持戒的對象。對著持戒的對象件而不犯戒,才是真正的持戒者。持戒行人,能夠通達三輪體空,不在這些上面生起實有的妄執,若斷若常,若有若無的二邊心行、自然也就悉皆遠離,再也不會落於二邊的泥沼中了。二地菩薩通達我法二空,所以所持禁戒,得以潔淨端嚴。

  己二 明一般戒德
  庚一 破戒為眾患之本
  失壞戒足諸眾生 於惡趣受布施果 生物總根受用盡
其後資財不得生 若時自在住順處 設此不能自攝持
墮落險處隨他轉 後以何因從彼出 是故勝者說施後
隨即宣說尸羅教

  這是廣說戒德的第二大科,明一般戒德,又分為二:
一、破戒為眾患之本;二、持戒為眾善之因,現在先講第一科。
  戒是做人的基本,有戒就有美滿的人生,失戒也就失掉了人生,所以戒比布施尤為重要。「失壞戒足諸眾生」者:足,通俗點說,就是吾人的兩隻腳,腳有行走自如的特能,如一個活潑潑的生命,所以能夠出入往返,最主要的原因,是有任重道遠的兩隻腳,我們人類即因有了兩隻腳做基礎,才有從此到彼,從彼還此的一切活動,假使沒有兩隻腳,試問我們還能做出什麼?現在說戒名為戒足,即因戒是人類社會的道德基礎,人類社會的一切道德推行,必以戒是賴,沒有戒是不行的。如人尊崇道德,堂堂正正做人,不偽不倚,不邪不枉,無論做什麼,都對廣大的人群有益,這人活在這世間,一定能夠挺立得起來的。反之,不守道德的信條,一切是胡亂妄為,妨礙人群的利益,那你就要受到眾人的指責,甚至使你在社會上無法立足,所以為人而不能本著人生道德去行,必然是處處都行不通!同時,吾人做人,不僅希望現生做個完人,並希望來生亦做個受眾尊敬的人,或上生天國去,進一步更求做出世的聖人。但這都要以戒為本,沒有戒一切希望均將落空,所以太虛大師說:「戒為五乘共基」。

  人的一切行動,以兩足為基本,假定失壞兩足,立刻就要失去行動自由,永遠達不到心目中所要到達的目的地。如喜愛青山的,不能跋其峰,好玩碧水的,不能涉其溪!當知失壞戒足的一切眾生,亦復是如此的,不特最高的佛果菩提無法到達,就是世間的人天樂果也不能求得。兩足對於吾人如此重要,吾人應該好好的保護兩足,可謂毫無疑義。對足如是,對戒更應如是。戒經序說:「譬如人毀足,不堪有所涉;毀戒亦如是,不得生天人,亦不至菩提。是故有智者,常當護戒足,勿令有毀損」!遺教經說:「若人能持淨戒,是則能有善法;若無淨戒,諸善功德皆不得生。是以當知戒為第一安隱功德之所住處」。戒是人人所應遵守的,只要承認自己是人,就當重視一切戒行,因為這是人生道德的根本。不論你是不是佛弟子,亦不問你受沒有受戒,假定失壞戒足,就不能再獲人生。所以不特出家人殺生偷盜是犯戒,就是在家人做了這些事情,亦同樣的要負因果上的道德責任,特別是菩薩行者,更要守護淨戒,而且嚴淨尸羅,不是為的自己利益,而是為的救護世間,所謂「為利世間而護戒」者,在此。

  為人失壞戒足,將受什麼果報?頌文告訴我們說:「於惡趣受布施果」。佛法常說,因果絲毫不爽,雖因毀戒墮於惡趣,但因生前修布施行,在惡趣中,並不和其他罪業眾生受同樣的痛苦、以其布施的功德仍然存在,即於三惡趣中,受用布施的果報。通常說,三惡趣是極其痛苦的地方,布施是快樂的果報,怎可說於三惡趣中受用布施之果?關於這個,讓我略為解說:如鬼趣,向來別為多財、少財、無財鬼的三類,無財鬼固然沒有什麼享受,多財鬼卻有相當高度享受的,如中國人祭奉的山神、土地、東嶽、城隍之類,其受用就是超過其他鬼類的。地獄,有大地獄、小地獄、孤獨地獄,而孤獨地獄的享受,亦是超勝其他地獄的。至於畜類,福樂超過人的,所在多是,如經中說的「象身掛瓔珞」,這在印度及熱帶產象的地方。常常見到的事實,還有富人家中所養的狗、鳥雀之類,其享受亦是勝於人的,乃至佛經所說海中龍王,都有很高的享受。若問惡趣有情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享受?原因就在他們前世做人時,曾經實行布施,有如是因當有如是果,所以雖墮惡趣,仍然受用布施的果報。

  或有以為:三惡趣中既有這樣好的享受,我們即使墮入惡趣,並在惡趣中生活,又有什麼關係?可不要這樣想!不說你生前沒有布施,墮入惡趣要受極大的苦果,就是你生前曾經布施,一旦墮入惡趣,縱然受用施果,可也不是理想的,為什麼?頌說:「生物總根受用盡」,到了那個時候,那你又將怎辦?生物總根四字,獨立來看,不知是說的什麼,實際這是指種子而言。且以穀種來說:一斗穀種能種一甲田,我們把這種子下到田裡去,經過人工的培植,到秋收的時節,就又可收穫很多的穀子。如是春種秋收,就可受用不盡。假定有一個呆子,不管種子不種子,把現有的穀子舂成米吃掉,那就永遠不會再有收穫了。這是人人明白的道理!我們所以來這世間做人,依佛法的因果律說,是由過去布施持戒而來,如今生能再繼續布施,則你布施功德,就將受用不盡,若今生不肯行布施,那你布施幅報受用完了,自然也就不會再有福樂可享。具有高度智慧的人類尚且如此,缺乏智慧的惡趣眾生,不明因果循環之理,也聽聞不到佛法,當然就更沒有布施的機會,因此,本來所有的一點布施福德,由你在惡趣中慢慢受用完畢,他日惡趣果報盡了,再生到人間來,那裡還有資財可再供你受用?所以頌說:「其後資財不得生」。如佛前的油燈,只要不斷的添油,其光就不斷的播放,如到相當時間,不再加添香油,等到油燒幹了,光明自然也就熄滅。這樣說來,三惡趣的生活,並不是理想的,布施的功德不及持戒的利益,是以做人還是以持戒為本,如僅布施而不持戒,這決不是智者所當為的!

  現在我們是人,不但住在順利的善處,亦複住在順利的環境中,自由自在的過生活,就當好好的重視戒行,不論在任何環境下,都當本著戒行做人,決不違反所應遵守的戒律;否則,生活在自己可以做得主的順處,而不好好的把握住這個有利的環境,天天過著紙醉金迷歌台舞榭的糜爛生活,不能自己攝持自己,作些違犯道德的事,那你的前途一定是很危險的!所以頌說:「若時自在住順處,設此不能自攝持,墮落惡處隨他轉」。為什麼要這樣說?原來人類的惰性是很大的,當其環境不順利時,還能安分守己的做人,所謂「饑寒發道心」,正是此意。可是有些人,在順利環境中,本可自主的,但因有錢有勢,環境太過順利,為錢勢所迷,反而做不得主,胡作亂為,造諸罪惡,由此惡業,墮入惡趣,一切隨他業力所轉,自己再也不能得到自由自在,到了那個時候,試問你能以那種因緣,始能從三惡道中出來?所以頌說:「後以何因從彼出」。佛法常說:「一失人身,萬劫不復」;又說:「失人身者如大地土,得人身者如爪上塵」。如伊鉢羅龍王的因緣:彼在迦葉佛時代,原是個精進比丘,但對佛制的戒法,不生尊重而掉以輕毀之心,違犯如來的禁戒,盜折伊鉢羅樹葉,於是後墮畜生而為龍王,雖為龍王仍然受苦無量、心生厭離。到釋迦佛出世,龍王憑其報通,前來佛所,頂禮佛足,述說前因,求佛指示,並問像我現在所受的痛苦,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免除?佛知牠的苦報,還有相當長的時間,不能直接的告訴牠,所以要牠等彌勒佛出世時去問彌勒佛。可知一失人身墮入惡趣,想要出來是非常困難的。因為如此,「是故勝者說施後,隨即宣說尸羅教」。勝者,指佛。佛的智慧功德,不但超勝人天,亦複超勝出世的三乘,乃聖中之聖,天中之天,所以有時把佛譯為勝者。中含教化病經說:「如諸佛先說端正法,聞者歡悅,謂說施、說戒、說生天法」。諸佛說法,在說布施後,總是立刻的緊接著又宣說戒。不錯,布施是能生功德的,但此功德並不十分堅固,如遇差別因緣;是會受用盡的,為了眾生永遠的快樂,所以佛於說施之後,必然宣說持戒利益,若人真能如法持戒,那由戒所生的功德,就可永遠綿綿無盡,而且上進亦較容易。

  庚二 持戒為眾善之因
  尸羅田中長功德 受用果利永無竭 諸異生及佛語生
自證菩提與佛子 增上生及決定勝 其因除戒定無餘
猶如大海與死屍 亦如吉祥與黑耳 如是持戒諸大士
不樂與犯戒雜居

  這是明一般戒德的第二大科,即說明持戒為眾善之因。因有兩個意思:一、出生義:以穀來說,一粒穀下在田中,漸漸的出生芽來,是為出生義。二、增長義:穀子生芽以後,在田中繼續不斷的增長,到了秋天,就可收穫更多的新種。如是從出生而增長而成熟,就可永遠無盡的受用。「尸羅」妙戒,如「田」,既能出生我們的功德,亦能增「長」我們的「功德」。我們所有的功德,可說都從戒田中生長起來的。如不殺生功德,是從不殺生的戒田生起來的,你如天天持不殺生戒,你的功德也就一天一天的在那裡增長,功德一天一天的增長,將來必然就得受用果報利益,而且這個受用,不是給別人受用,是你自己受用,不是今天受用了,明天就沒有了,而是永遠受用無盡的,所以說「受用果利永無竭」。從這點看,可以明顯的看出持戒的殊勝,因為沒有了戒,定慧等的無邊功德,都將無由出生。聲聞乘的重戒不重布施,其原因也就在此。布施的功德是可窮盡的,且不能保持人生的;尸羅的功德不但不會失卻人生,且受用的果利永遠無盡!

  「諸異生「,本包含六道眾生的,不過這裡主要是指求增上生的人天有情說的。「及佛語生」,是指聲聞乘的行者。「自證菩提」,是指獨覺乘的行者。「與佛子」,是指大乘的菩薩行者。意思是說:五乘行人,皆以戒為基礎,除了戒沒有別的善法可做基礎。如求「增上生」的人天行者,欲得人天之果,「其因」決定是戒,「除」了「戒」決「定」更「無」其「餘」的勝因。什麼叫做增上生?增上是殊勝的意思。異生希望將來所得到的果報,比今生更增上更殊勝。如人所得的現實生命,覺有種種的不美滿,於是希望將來,不管生天也好,再來人間也好,總要比今生來得殊勝一點,諸如壽命、資財以及一切功德,無不增上,名增上生。但增上生不是無因所能希求得到的,要想得到增上生的一切,必須嚴持戒行,除了戒行而外,你以另外的法門去追求增上生,那必然是白費氣力。

  諸求「決定勝」的聲聞、獨覺、菩薩三乘行人,希望將來能夠得到決定勝的聖果,同樣是要以戒為其基因,假定離了眾善之因的戒行,決定更無其餘的因。什麼叫做決定勝?決定是有把握的意思。得到人天的增上生果,在異生位上不能說不美滿,但誰也沒有把握可以永遠不再墮落,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不墮入牛胎馬腹,唯有斷除煩惱,真正出離生死,始能不再枉受輪迴,始得決定勝的聖果。但為聲聞菩提、獨覺菩提、無上菩提的因行是戒,由此我們知道,持戒是得決定勝的最佳保證,所謂「戒為無上菩提本」,亦即此意。

  戒既這樣的重要,假定有人犯了戒,那在佛教又當怎樣處置?如大海深廣無涯,雖涓滴不棄而無所不包,但就不容死屍,所謂「大海雖大,不宿死屍」。如有人跳海自殺,風浪不斷的鼓動,慢慢的把這死屍,吹上岸去,決不容許它存留在大海中。「佛門廣大,不容犯戒之人」,其道理也是如此。「破根本戒者不共住」,這是我國叢林的制度,亦是佛法戒律的精神。為什麼這樣的嚴格?因僧團的清淨,就如大海清淨一樣,假使有犯戒的比丘住其間,那就不清淨了,所以須把犯者像大海不容死屍那樣的逐出僧團。這不是說佛法不慈悲,不能容人,是為表示佛法的清淨。所以頌說:「猶如大海與死屍」。

  頌中更舉一個例說:「亦如吉祥與黑耳」。求財富,可說這是人類共同的要求。在中國,如有感到家裡貧窮,希望得到大富大貴,唯一的辦法就是求財神,敬祈財神給與自己恩賜。在印度,不是求財神,而是敬奉大功德天,亦即供天儀軌所說的「南無第一威德成就眾事大功德天」。儀軌說的功德天,即本頌說的吉祥。印度傳說:吉祥是個極為美麗的女即,她還有個妹妹名叫黑耳,生得真是醜陋不堪。姊妹兩人,不特面貌生得美醜不同,就是對於人類貢獻亦別:吉祥是賜財富給人類的;黑耳是為人類銷散財富的。經中相傳有這麼一個故事:過去印度有個窮苦的人,因為渴望著財富來維持生活,於是有人告訴他拜大功德天可得財富,他就遵照別人的啟示,天天祈禱大功德天以求財富。經過大約兩年這麼久,居然得到大功德天的感應。即有一天,他還正在祈求時,忽然聽到有敲門的聲音,於是心想…這時來敲門的沒有別人,大概是大功德天為我送財來了。所以歡歡喜喜的去開門,見到外面站著一位美麗的女即,果然是大功德天,立刻把她請進屋來,而內心有說不出的快樂,以為從此不再受貧窮之苦。那裡知道當他正在快樂的當兒,門外的敲門聲又響起來了,而且敲的聲音很急促,他內心中馬上又有了不祥的預兆,乃帶著懷疑的口吻問道:「門外是誰」?有個很粗魯的女人聲音回答說:「我是大功德天的妹妹黑耳,請你快快開門讓我進來」。「糟糕!她會使我貧窮的,怎能讓她進來?」求財富的這樣自語著,不願意去開門。可是門外又有尖刺的聲音傳進來說:「你這個人真不懂道理,我和我的姐姐是分不開的,你怎能只歡迎我姐姐而不歡迎我」?她雖說姊妹不能分開,但在一般人的觀念中,一個是送財的,一個是散財的,怎能共處?吉祥是喻持戒的人,黑耳是喻破戒的人,持戒者與犯戒者,是不能同住在一個僧團裡的。所以頌說:「如是」所有「持戒」的「諸大士」,都「不樂」意不歡喜的「與犯戒」者,「雜居」在一個地方。犯戒者是不清淨的人,持戒者是清淨的人,兩者的出入很大,怎能相處?不說犯根本戒的,就是犯僧殘等戒的,欲在僧團中繼續住下去,也要懺悔,犯戒而不懺悔,為了保持僧團清淨,亦是不共住的。毘奈耶中說:佛陀所以依法攝僧,使佛弟子有如法集團,目的是為正法久住,而住持佛法,也確乎要和樂清淨大眾負起責任來。說得重要一點,和樂清淨的僧團,是佛陀的慧命所寄,一點馬虎不得的。

(相片來自網路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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