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/10/2025
✍🏻 𝟭𝟬月號｜自由談｜ #章緣✍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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📖 #孟若的抉擇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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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位以短篇小說獲得 #諾貝爾文學獎 的 #孟若 （Alice Munro，1931～2024），擅長工筆描繪各種現實細節，讓人身臨其境，突然筆鋒一轉，推你跌入一荒涼陌生地。那荒涼陌生來自人物心理的幽暗，情感內核曖昧複雜，不能以常理度之。對這樣的書寫，人們讚之以「洞悉人性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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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若從擔心退稿的新進作家，到跟《 #紐約客》簽約獨家刊登，縱觀她的文學生涯，半數以上的小說是在《紐約客》首發。2024年12月，《紐約客》刊出艾文（Rachel Avin）撰寫的長篇報導，試圖從各個角度理解孟若家中的一件醜聞：1973年，孟若帶著三個女兒離婚，大女兒和二女兒已成人離家，么女安德莉亞後來也搬去跟生父及繼母同住。1976年，孟若再婚，先生是地理學家弗門林（Gerald Fremlin，1925～2013）。這一年，九歲的安德莉亞依雙方約定到母親家過暑假，首次遭到弗門林猥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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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父、繼母和兩個姊姊知情後，為了保護神經脆弱且正在文壇展露頭角的孟若，又或是認為猥褻情節不嚴重，佯若無事，繼續送安德莉亞去過暑假。猥褻持續了幾年，安德莉亞經歷了暴食症和多年的偏頭痛，直到1992年二十五歲時才有勇氣寫信告訴孟若，期待母親作出正確回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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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眾也如此期待，心目中的文學女神理所當然會站在女兒一方，一起譴責性侵者。然而，孟若在離開弗門林一個月後，又回到他身邊。此後多年，母女決裂，弗門林因猥褻罪被告上法庭，2005年認罪，緩刑兩年。女兒安德莉亞跟母親斷絕來往，當母親失智，她認為是一種逃避。2024年孟若的葬禮上，女兒繼續透過媒體聲討，無法原諒母親的背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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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較於作者的私德，我向來比較關注作品本身，對此不幸事件，我感興趣的不是道德是非的評斷，而是孟若是怎麼想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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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紐約客》的長文展現了整個事件在近五十年間的發展，所有相關人物的想法和行為。孟若的抉擇是務實的。論者咸認為八○和九○年代，是孟若創作的黃金期。解除了母親的職責，人到中年，她全心在小說世界馳騁，作品精緻成熟，別樹一幟。她自言：我努力了一輩子才來到這裡。而她還在繼續攀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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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孟若的小說，人們推測她對女兒被性侵早有所察，只是不作為。她寫的人物消極，故事不道德，讀者粉絲認為是「洞悉人性」，但擺在現實裡，讀者無法接受而紛紛脫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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性侵事件揭露後不到一年，孟若試圖書寫這個悲劇，終因幾次強烈嘔吐無法繼續，索性付之一炬，免得再作嘗試。這就是母親孟若的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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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她沒有真的放棄。《破壞者》（Vandals）中性侵者博學的強者形象，妻子隱忍退讓，受害者從仰慕信任到被性侵，渾似孟若家庭醜聞的三角關係。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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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本文為節錄，全文請見《文訊》𝟭𝟬月號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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❏ 作者｜章緣 ❏
臺灣臺南人，旅美多年，現居上海。作品散見兩岸三地和北美，曾獲臺灣多項文學獎，短篇小說入選海內外重要文集，已出版八部短篇小說集，兩部長篇小說及隨筆集等。二十年小說精選集《 #更衣室女人的告解》最具代表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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